李怜安推着许默言的轮椅，带他来到了那家中医康复馆。
之前手头拮据，已经很久没有带他来这里了。
许默言的两条腿从大腿部分开始截肢，针对他的按摩，无非是让他还有的肌肉萎缩的慢一点，至于康复，那是不可能了。
进诊疗室之前，许默言握着李怜安的手。
他以为他们的生活重归平静，回到以前的节奏。
“老婆，我会好好治疗好好康复，等我挣了钱，再安一双假肢，到时候就能和正常人一样，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。”
大学时候，许默言就是法律系有名的才子。如今他虽然不能出面打官司，但是精神振作了，做些其他基础业务也能挣到钱。
李怜安对他挤了个笑容，“好，你先进去吧，医生都在等你呢。”
诊疗室的门才刚刚关上，李怜安便立刻向外走去。
离开前她和医生确认，“这次做两个项目一共三个小时，如果他出来没看见我，就说我去上厕所了。家里有点急事要去处理，拜托拜托了。”
医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，还是点头答应了。
刚出医院大门，李怜安就收到了周见川的消息。
“到哪儿了？”
她回：“马上来。”
回家的路李怜安每天都走，但从来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挣扎而痛苦。
她无法想象如果许默言知道了自己骗他，甚至把周见川带到家里去，他会有多崩溃。
她甚至愿意跪在许默言面前扇自己的耳光，求他原谅。
但是和周见川之间的事情，她不得不做。
在小区门口，李怜安见到了站在路边的周见川。
他穿着名贵大衣，即使没开常开的豪车，往那一站，也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。
李怜安小跑过去，拉着他低着头往里走。
周见川的步伐却不紧不慢，“这么急？急着贪吃？”
李怜安满脸羞红瞪着他一眼，低声道：“这都是街坊邻居，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？”
周见川一脸无所谓，甚至有几分期待：“看到了就看到了呗。最好是直接回去通知你老公，也省得我给他传话了。”
李怜安出言制止：“周见川，在外面你少发疯。要是真遇到邻居，你就说你是我同事。”
周见川若有所思：“同事……客人可算不上是同事吧。”
差点忘了，他们现在是买卖交易的关系。
进了家门，李怜安好不容易能松口气。她把所有窗帘都拉上，唯恐外面的人看见点什么。
从进门的第一刻起，周见川就开始打量这个小小一居室里的一切。
廉价的家具，拥挤的格局，这地方连他家厕所都不如，但是偏偏又有很多李怜安和许默言生活在一起的痕迹。
墙上的婚纱照，柜子上一家三口的合影，还有刻意摆在一起的情侣拖鞋。
周见川看了看那双旧了的男士拖鞋，“他现在应该穿不了这个吧？”
说完，自己把脚塞了进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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