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家的小满

虽然上一世对于黎蜜在食堂和人吵架这件事有所耳闻。

但是亲耳听到这种谩骂我还是忍不住吃惊。

可没给我消化的空间，那人不知什么时候端了一盆刚出炉的，滚烫的汤，正面朝我们三个泼过来。

黎蜜惊呼了一声，刚想往后躲，眼前却被什么东西罩住。

我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。

在那盆汤水倒下来的时候，井嘉轩毫不犹豫地，护在了黎蜜身前。

有句话怎么说的呢，如果没有被坚定的选择，那我宁愿不要成为你的选项。

都说旁观者清，上一次井嘉轩只是稍微解释说“当时离她更近”，我就选择相信。

如今看来，是多么可笑。

我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了，回过神，脚步早就跨出去。

抬手一推，借着身高优势，将那人手里的汤水，原原本本的泼回他身上去。

众人被眼前的场景惊到，立马退开几米远。

那人被烫了一身，嘴里想骂人，却被迫喝了两口汤。

井嘉轩发现没有料想中的滚烫，这才回过头，发现我做了什么。

“满满…你…”

经过这件事，我也不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牵扯。

“井嘉轩，你也看见了，我不需要朋友，更何况你只有一个后背，挡不住那么多泼过来的脏水，以后别再来找我了。”

上一世，虽然我答应了井嘉轩的追求，可我却没能很快适应恋爱关系。

我还是习惯性独来独往，而不是天天和男朋友黏在一起。

像这种，他当着我的面，护着黎蜜的场景，数不胜数。

比如便利店剩最后一瓶饮料，他会留给黎蜜；不管多晚，到了图书馆她永远有想要的靠窗座位…而我的不计较，就被当成永远可以被忽略的借口。

原先我是不计较不在意，如今想起来，却只觉得恶心。

我彻底和他们划清界限，转身潇洒离开食堂。

顶着大太阳走出几百米，我才回过神来，这次和井嘉轩见面，本来是要找他那办公室钥匙的。

结果一段插曲，加上我态度转变，根本来不及拿。

想到下午的会议，我还是折返回去，想找他拿钥匙。

心里默念着，这是最后一次私下的交集。

食堂的人群已经散去，一进门，远远的我便看到井嘉轩和黎蜜坐在一起，两人靠的很近，在小声说着话。

脚步渐近，他们的话也清清楚楚落在我耳中。

"程满虽然平时低调，可她背的包穿的衣服可都不便宜。"

"更何况找我的那个人说，只要能让她喜欢上我，就给我十万！"

"蜜蜜，你再等等，等我拿下她，再拿到临晟集团的offer，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的生活！"

一股子寒意，从脚底升起。

原来，他接近我的目的从来都不纯。

只是我傻，之前没能发现罢了。

不过既然我知道了，那这一切，也只能存在于他的幻想了。

05

既然他是为了钱才追我，那么，就不会让他"美梦成真"。

不过现在是大三的下学期，许多人也开始为实习和工作奔波。

临晟集团是本市著名集团，俗称"大厂"，每一年都有很多学生挤破头想拿到那一纸录用通知，井嘉轩自然也不例外。

上一世，他也是临晟的实习生，可从实习生转正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
然而，他不知道的是，他心心念念的offer，就要飞走了。

他说的不错，我家确是有钱。

还不是一般的有钱。

我爸就是临晟集团的创始人。

而我作为临晟集团的大小姐，决定一个实习生的去留，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
更何况井嘉轩整天想的都是怎么走人生的捷径，抓到他的错处应该会简单很多。

那天晚上，我特地请了选修课的假，准备回家和爸爸商量这件事。

凑巧的是，我爸发来短信，"小满，今晚回家吃饭，爸爸和你商量件事。"

自从妈妈去世之后，爸爸就很少用这种严肃的语气和我说话，从来对我都是百依百顺，宠溺至极。

看来这次，他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。

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，我走出校门的时候，爸爸的司机就已经等在门口。

"小姐，程总让我来接你。"

"辛苦了李叔。"

车辆缓缓行驶，穿过高楼林立，到了城北僻静的别墅区。

我心中疑惑，于是开口向司机李叔打听。

他算是在我爸身边呆的比较久的老人了，可对这件事却也一问三不知。

"程总没提过，不过今晚小姐就知道了。"

心中隐约有些不安，这种感觉在我踏进家门的时候，忽然爆发。

我爸坐在会客厅，见我回家，露出了与平时严肃表情截然不同的笑容。

"小满回来了，坐，和爸爸说说最近在学校怎么样？"

一切如常，却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。

"学校挺好的。"

"没交男朋友？爸爸可不是老古董，不一定非要门当户对。"

我蓦地想起井嘉轩的话，看来找他的人就是我爸派去的。

"爸，我不想谈恋爱。"

"小满，爸爸不能陪你一辈子，爸爸只是想有个人能陪伴你照顾你……"

这些话，从小到大听过无数遍，可一想到妈妈去世之后爸爸那么伤心，我便忍住了反驳，怕揭他的伤疤。

"爸，我想和你商量件事……"

我刚开口，还没开始细说，只听见厨房传来陌生的女声，"小满回来啦！"

不是保姆纯姐的声音，那会是谁？！

我反射性扭头，只看见一个穿着贵气的中年女人，从我家厨房出来，手上还戴着隔热手套，端着袅袅热气的汤。

我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，心中有个猜想，止不住往外冒。

而我爸一开口，正好证实了我的想法，"小满，叫黎阿姨。"

什么？

我大概，命里和姓黎的杠上了吧……

不知道我妈在天上看到这一幕，会作何感想。

尤其是，这位黎阿姨和黎蜜一样，有一双很宽的双眼皮，更是让我浑身不适。

可一想到刚刚被打断的话，我还是决定先留下来，再找机会和我爸说井嘉轩的事。

饭桌上，气氛微妙，我爸夹在中间，却不作声。

我自然事不会给这位黎阿姨好脸色。

"爸，这就是你今天要和我商量的事吗？给我找个后妈？"

他没想到我如此直白，刚喝进去的一口汤就这么呛住。

黎阿姨"贴心"地倾身过去帮他拍背。

我眼神如同烙印一样，紧紧盯着他们俩，我爸察觉到了，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触碰。

"小满，别这样，外人面前要有礼数。"

06

我冷笑了一下，"外人可不会进我家的厨房。"

言下之意，眼前这位黎阿姨到底是不是"外人"还两说呢。

我很少与我爸对呛，一时间两人无话，见状，黎阿姨出言解围。

"小满还小，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最有自己的思想，老程你别和孩子计较。"

"我突然出现，孩子可能也没有什么心理准备，相处几天就好了。"

瞧瞧，这发言多"慈母"啊～

"我女儿也和小满差不多年纪，我可管不住她。"

原来是这种战术啊……

不过我爸的眼光确实不太行，怎么给我找个后妈，还是个带拖油瓶的。

就我爸这身家，怎么着也得是个青春靓丽的大美女吧。

我翻了个白眼，并不是很想接她的话，正在气氛尴尬时，纯姐忽然进来，"程总，黎小姐来了。"

怎么又来一个？

我全身防备，谁曾想，一转头就看到熟悉的面孔。

"黎蜜？"

我的目光在她俩之间流转，是了，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。

根本不是什么姓黎的人多，而是他们根本就是母女！

绿茶基因果然是遗传的是吧！

我怒极，明确表明自己的态度，"爸！我不同意！这件事没得商量！"

"小满，你别这么激动……"

我爸还想解释什么，我态度坚决，"爸，你硬要这样做，对得起我妈吗？"

其实，妈妈去世这么多年，我爸一直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。

虽然我也偶尔会担心他生活上会不会孤独，可这不代表我可以接受黎蜜母女。

更何况，我听到她和井嘉轩的"密谋"，不得不怀疑她妈接近我爸是否别有用心。

我爸明明在生意场上那么精明的一个人，怎么也会长出恋爱脑呢？

黎阿姨使了个眼色，黎蜜便上前来，亲亲热热地挽着我。

“满满，今天在食堂你护着我，没有伤到你吧？”

一句话，把我们的关系拉得更加亲密，任谁听着，我们俩都像好闺蜜。

我发现我爸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诧异，很快便转为欣慰。

可他不知道眼前这人存的是什么心思。

我肯定不会让她得逞，于是出口反讥，“见义勇为罢了，我这人一向热心肠，路上见到两条狗大家都会上去劝。”

这种话自然是假话，可黎蜜仔细一想就知道，我把她比作狗了，不过当着我爸的面，她要维护自己懂事乖巧的形象，肯定不能轻易发作。

黎蜜显然茶艺过人，表情只是僵了一瞬间，很快恢复原样，“满满就喜欢开玩笑。”

黎阿姨自然站在她女儿那边，见我不好拿捏，便想着支开我，好在我爸面前表现。

“对了，小满和蜜蜜还是一个学校的，肯定有很多话聊，你们去玩吧，这里阿姨收拾就好。”

黎蜜顺水推舟，拉着我出了餐厅。

一离开他们的视线范围，我直接甩开了黎蜜的手。

黎蜜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，泪眼汪汪看着我，“满满，你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？”

不过，我可不吃这套，“黎蜜，别装了，你敢说你接近我不是别有用心？”

她演技依旧在线，“满满，我们和阿轩，不是朋友吗？”

“呵，”我嗤笑一声，“朋友吗？”

“可井嘉轩怎么和我说，只要我答应和他交往，他就会和你绝交呢？”

她看井嘉轩的眼神，可不只是单纯的朋友。

我一句话，便抓住了她的痛处。

黎蜜果然丢掉淡定，开始跳脚，“不可能！阿轩不是这样的人！”

“不可能吗？在他眼里，是他的前途重要还是你重要，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？”

“毕竟你们，是青梅竹马。”

多讽刺啊，多年情分，都抵不过钞票和前途。

井嘉轩本来就是自私自利的人，可惜她这么多年都没看清。

又或许是看清了，只是她不愿意承认。

不知道她忽然想起什么，逃似的离开，我想，应该是去找井嘉轩对峙了。

而我，踩着楼梯往二楼书房走去，我必须阻止我爸这个恋爱脑再婚！

07

书房的门半掩着，或许是那位后妈太相信她女儿，又或者是太放心我。

我蹲在门口，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
“老程，你都答应我了，会好好劝劝小满的，咱们结婚，孩子们会理解的～”

这声音，跟刚刚在楼下大方得体的“后妈”完全不一样，软得能掐出水。

我不禁打了个寒战，再次对我爸的眼光表示怀疑。

“黎欣，你还怕我说话不算话吗？倒是你那边，得先让你前夫过来和你办离婚手续。”

我爸的语气听不出起伏，不过这话中的信息更令人炸裂。

什么意思啊，这后妈还是婚内出轨？！

黎欣急忙开口解释，“他都不知道跑了多少年了！管他做什么，或者，咱们可以先办婚礼呀！”

“咳，”我爸清了清嗓子，语气为难，“你也知道，集团这么大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业了，万一被网友扒出来，再有什么舆情危机，这股价怎么办？”

黎欣沉默了许久，显然是被说服。

“那好吧，我再联系他试试。不过你可答应了要给蜜蜜股份的，这可不能少！”

原来，她打的是这个算盘…

可我爸，为什么会答应，单单靠黎欣的魅力，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。

那天我还是没有推开书房的门，黎欣母女的段位太高，如果贸然戳破她们，怕是会适得其反。

司机李叔是我妈妈在世时就在的老人，当时他老婆怀孕突然大出血，还是我妈妈帮着送去医院，还找了妇科圣手帮忙接生的。

如果要同仇敌忾对付黎欣，李叔是最好的选择！

说干就干，当天晚上我就偷偷溜到院子，找到了正在洗车的李叔。

我把想法和他说了之后，没想到他比我反应还大。

立马开始表忠心，“小姐你要是不来找我，我还想去找你勒！这个黎欣看着就是个有心机的！你放心，李叔肯定会查清楚，把证据交给程总看！”

白天学校有课，所以我和李叔约定好每天晚上9点半，在院子里集合对情报。

从对话中我觉得黎欣这个失踪丈夫，或许是切入点。

井嘉轩还是对我殷勤得很，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。

不过听说，昨天黎蜜找他大吵了一架，两人不欢而散。

他们再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，从他那里应该能打听到不少消息。

下课铃响，同学们鱼贯而出，井嘉轩就站在楼梯口等我。

看着我点头答应他的邀约，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。

我假装偶然地问起，“黎蜜怎么没来？”

他摸摸鼻头，有些尴尬，“我们吵架了。”

他心虚了。

吵架的原因，他自然不会同我说。

不过我也不想问。

“她是女孩子，你要多让着她点。”

低头吸了口奶茶，缓了缓身上的热气，好戏开场！

“不过从来没听她说起她父亲，你知道这件事吗？”

井嘉轩见我愿意和他说话，以为我不再抗拒他，明显松了口气。

对于黎蜜的事情，瞬间知无不言。

“其实我也没见过他父亲，只知道她家早年好像是做生意的，不过后来破产了，她妈妈就带着她搬到我家楼上。”

“偶尔会听到有争吵的声音，大概是她父亲回来了，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。”

我屏息思索，这倒是和我在书房偷听到的内容对得上。

看来调查方向对了！

当天晚上，我迫不及待想和李叔分享这个消息。

08

“李叔！你查到什么了吗？”

我们躲在车库的角落，像特务接头。

李叔甚至掏出一本笔记，翻着和我说。

看来他收获颇丰。

黎欣这个神秘丈夫，据说失踪多年。

可两人却一直没离婚，这点倒是很奇怪。

按理来说，丈夫失踪，独自抚养女儿长大的女性，对一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不应该有留恋。

可黎欣却没有去备案人口失踪，十分奇怪。

“小姐，我查到了黎欣这个丈夫从十五年前失踪，他的资料像是被人清洗过一样，一干二净。”

“但据说后来他又回来几次，在黎欣搬家后租的房子那边出现过。”

“与此同时，那段时间，黎欣的卡里会莫名其妙多出一笔钱。”

“我怀疑，他们俩根本不是向外界传的那样，因为公司破产导致感情破裂才分居两地，甚至这个男人对黎欣很好。”

是啊，明明自己被人追债，却还要冒险回来给妻子和女儿送钱。

“不过小姐！你知道黎欣她丈夫叫什么吗？”

李叔忽然神情严肃，我心中越发紧张。

“黎欣的丈夫，叫赵航。”

“赵航？是谁？”

陌生的名字，却有种奇异的感觉。

“赵航当年破产清算的公司，叫跃航，而跃航会破产，是因为投资方吴氏集团资金链断裂。”

吴氏集团…

这不是当年，和我爸在商海里竞争厮杀的对手吗？！

怎么会是他！

我的记忆，瞬间被拉回十五年前。

当年，我爸和吴氏集团因为投标一块地而剑拔弩张。

后来我爸退出竞争，吴氏集团以高价入手，结果房地产泡沫破裂，吴氏集团面临高额外债。

可神奇的是，我爸之所以会放弃竞争，只是因为当时我妈想出去度假，而时间和投标撞上。

现在想想，我爸确实是恋爱脑…

因为我妈，集团躲过一劫。

可吴氏集团庞大，根系错综复杂，它一倒下，牵一发而动全身，可这怪不了谁。

商海浮沉，有失有得。

但外界不相信这一切是巧合，觉得是我爸有什么内幕消息，或者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我爸。

警方调查了几个月，确认临晟集团干干净净之后，风波这才平息。

但千防万防，就是防不住有的人不死心，他们绑架了我妈，勒索我爸，最终导致了我妈死亡…

当年警方查到了，对方是因为吴氏集团而破产的企业，却始终抓不到那个人。

而赵航，也正是那段时间失踪的…

我本不愿意相信事情会这么巧，可事实就摆在眼前，由不得我不信。

我冲进书房的时候，我爸被迫中断视频会议。

“小满，你找爸爸有什么事。”

我紧紧攥着拳头，心中翻涌的，是压抑了十多年的仇恨。

一旦被点燃，便会像火山爆发一样，一发不可收拾。

我强忍着哽咽，心底的委屈和失望倾泻而出，“是赵航，对吗？”

只一个眼神，我爸自然明了。

我全都知道了。

我知道，他也全都知道。

09

我和我爸就这样，站在原地，看着对方默默流泪。

迟到的十五年的仇恨和真相，如今就摆在我们眼前。

只要找到赵航，一切就都结束了。

所以…

“你最好和我解释，你和黎欣的关系！”

我忽然想到什么，开始清算我爸的“罪名”。

老程还不算太恋爱脑，原来一切，都是他设的局。

“其实我早就知道，黎欣的老公是赵航。但她接近我的事，是偶然。”

我眯起眼睛，危险又怀疑，“你只是顺水推舟？”

我爸立刻举着三根手指发誓，“我这辈子只爱你妈妈一个人！”

我被逗笑，算是原谅他。

“赵航一直在外面潜逃，前几年还会时不时给黎欣打钱，后来就停了。”

“黎欣一个人带孩子，她本来就习惯了依附别人，自然吃不了这种自立自强的苦，当把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，就出来寻找下一个目标。”

也不知道是她本来就蠢还是运气背，居然找上了我爸。

“据我调查，赵航近年虽然没有回来，但他很爱黎欣，这也是他之前在风头正盛的时候，冒死也要回来见她的原因。”

说到这里，我已经明白那天书房的对话。

“所以你会答应黎欣结婚，是为了让她和赵航离婚，而赵航知道这个消息势必会回来挽留！”

我爸哈哈大笑，“真不愧是我老程家的女儿，真聪明！”

说着，便走过来，想叉着我的胳肢窝把我举高高。

稍微用力，发现根本举不动…

我有些无语，“爸，我已经二十二岁了，不是十二岁…”

后又转念一想，“不对，十二岁你也举不动。”

那时他整日整夜扑在工作上，根本没有心思顾及我。

想到过往，我鼻头一酸，妈妈，我好想你。

老程家的父女，终于要抓到害死你的罪魁祸首了，妈妈，你在天上，能看见吗？

我和爸爸合计了一下，决定计划照常进行，这边我需要扮演叛逆的女儿，而我爸则依旧拿的是恋爱脑剧本。

黎欣为了钱和股份，自然乖乖上钩。

赵航爱她爱得要死，怎么会同意离婚呢？

果不其然，这边我爸装出上头的样子，黎欣便催着赵航赶紧回来办手续。

她以为眼前是她下半辈子美好的阔太太生活，却不知罂粟虽美，却有毒。

一个平平无奇的周三，我依旧是个普通的大学生，正在上着冗长又枯燥的就业指导课。

手机亮起，是老程发来的消息。

简短的两个字，成了。

我终于打心底里，松了一口气。

我们布局许久，终于等到鱼儿入钩。

听说赵航在民政局门口被警察抓到的时候，以为是黎欣出卖了他，忽然暴怒而起，瞳孔充血，青筋暴起，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。

是啊，他这么痴情的人，比起身体上的刑法，精神上的伤害更能折磨他。

他以为他这么爱黎欣，却被爱人出卖，这种痛，足够让他后半辈子夜夜无眠了。

黎欣和黎蜜的豪门梦彻底破碎，当时赵航那个状态确实有些吓人，他们害怕赵航报复，连夜逃离这座城。

连黎蜜读一半的学业，都直接舍弃。

井嘉轩也没再来找我，我想大概是无暇顾及。

我本来想让我爸抓到点他的错处，把他辞退。

谁曾想一查下去，竟然发现他拿着公司的机密和竞争对手做交易。

虽然没有太大的损失，但已经报警立案，等待他的，将会是铁窗里的牢饭。

老程也答应我，不会再催我谈恋爱，因为他发现，他的女儿没朋友才不是因为孤僻，而是因为聪明的人，总是孤独的，就像他年轻时候一样。

“爸，你脸皮这么厚，我妈知道吗？”

“她一直都知道。”

阳光下微风中，倚在墓碑旁的向日葵，正目视前方，向阳生长。

（全文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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